传媒视点｜揭秘传媒产业“新兴职业”—水军！
提起“水军”，或多或少有点蔑视的意味，人们总觉得他们是“造假”专业户，比如前段时间热播的《人民的名义》，郑乾这个充满争议的人物就是个“水军”。事实上，摘掉固有的有色眼镜，水军也只不过是传媒产业高速发展下应运而生的一个新兴职业，本文通过资料搜集、采访等方式，希望尽量客观地去还原这样一个传媒产业链条下新兴的职业人群。
哪些人是水军？水军分为哪几类？
什么是水军？百度百科给出的解释是：即受雇于网络公关公司，为他人发帖回帖造势的网络人员，以注水发帖来获取报酬，有时候也可以指在网上通过大量水贴来制造娱乐搞笑气氛的网友。
但事实上，随着行业发展，目前“水军”的业务范畴已经远远超出百度百科所给的解释。除了受雇刷帖外，微博热门话题、热搜冲榜，视频平台点击量、刷微信公众号阅读量、点赞、评论，各平台用户涨粉，刷好评，甚至seo优化等都是水军的工作范围。
但是，很少有水军会承揽上述全部的业务，大多呈现领域细分，每个一线团队包办的业务各有所长，有的专注刷话题榜、有的专注刷公众号阅读、还有的刷影评分数……当然有一种团队除外，那就是水军代理。水军代理自身并不会操作业务，而是和各个一线团队合作，做代理，再把业务销售给客户。
目前，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水军团队大多集中在南方，福建、广东、湖北地区从业人员居多，但是做的较大的要属杭州的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前不久因为和一部热播剧宣传方费用结算问题闹得沸沸扬扬，这家公司的官方微信号文章称该公司“资源占据网络世界的半壁江山”，规模可见一斑。而这个行业从业者的年纪普遍较年轻，通常在一个十几人的团队里90后占大多数，很多甚至是大学期间就开始从事这个行业。
水军们的客户都是谁？什么样的客户不会接？
宣传公司是水军们最大的客户爸爸，此外还会有明星。曾经有新浪工作人员透露，定期观看新浪微博的后台经常会看到很多明星帐号异常涨粉，笔者本人就有过被莫名其妙地当作僵尸粉去关注了一些明星的经历。
调查了解，目前有“水军”服务需求的大多集中在娱乐、互联网产业，受访水军告诉笔者，并不是什么样的客户他们都会接，比如有人要求他们刷负面信息，这种项目就不会接单，但是并不排除有行业的其他人员会接这种单，这个行业实在太杂乱了。
水军操盘的市场价格是多少？
目前水军市场并不规范，价格也参差不齐，价格高低不同会受多方面因素影响：
其一，取决于人工操作占比。人工参与的成分越高，水军出动的价格也会越高，而机器刷的成本相对较低，但同时要面临着客户（营销公司）的甲方爸爸不满意、被平台举报、封号等危险。
比如刷电影评分，最早的时候可以用程序刷，后来各大平台实行电话号码绑定帐号制度，这就需要很大的人工成分，并且需要长期养这样的帐号以显示打分真实性，价格也就从最原先的几百元涨到几千元甚至几万元。
其二，取决于平台的规则限制。以微信公众号为例，刷微信阅读量的市场价格目前在十几元/千阅读量~三十几元/千阅读量之间浮动，而浮动的根本原因就取决于微信公众号平台的后台管控。
去年9月27日，微信有过一次大的动作，打击刷阅读量行为，结果就是直接导致了许多营销帐号数以千计、万计的掉粉，据有人统计，6成微信大号当天阅读数下降，其中124个暴跌达80%以上。同时也导致了当时市场上还可以有5元/千阅读量的刷量价格一下涨到现在的价格。而水军方给出的解释是，“现在不好刷了，刷了会掉”。
其三，价格高低还取决于你找到的是否是一手水军。由于“水军”的职业属性，客户在找水军的时候不会像市场上已经正规化的宣传公司一样走招标这样大摇大摆的程序，大多是熟人介绍的形式，或者某宝上找，再或者有一些“水军”会直接在微信群、QQ群里发布广告甚至通过各种方式直接找上客户门来。
由于市场公开性较差，很多时候也无法分辨水军是否是一线水军或者代理，但是价格却是天壤之别。以刷微博排行榜为例，一手水军给出的价格微博热门排行榜前三是四千元，而代理则会加价到1-2万，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受访水军告诉笔者，他见过最多的是加价到10倍。
水军的收入一定很高吧？
如此之大的市场需求，人们会认为水军群体的收入很高，但事实上，不稳定也是这个行业的一个弊端。一位在业内小有名气的水军坦言，这块儿业务太不稳定了，只能当兼职在做，团队的主营业务还是策划营销。而具体的业务数量以及收入数值对方则表示不便透露。
虽然有着较大的市场需求，但是行业的竞争同样严峻。许多代理因为手上掌握着客户资源所以可以大肆赚中间差价，而对于一线操盘手来说，不仅要冒着每一次操作是否成功的风险，还要面临着人工成本、同行竞争的压力，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赚钱容易。
客户赖账如何解决？
从来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微信或者QQ联系，也不存在合同和预付款，先干活后结账。水军的每一次出动其实都会面临着被赖账的风险，那么水军们都是如何解决的呢？
上文说过，杭州的一家公司是通过利用自身优势，再次利用水军刷话题将客户的“丑事”公诸于天下的方式。这种方式虽然会造成很大的轰动，但弱点是并不能直接解决问题，只能解气。而笔者采访到的这位水军有更聪明的办法：那就是找到营销公司的甲方。
“一般我们都是与宣传公司友好协商，协商不成才找甲方解决，毕竟甲方不希望被曝光，即使不是他们造成的不诚信，多少也会牵扯到他们，影响不好。不过我们即使曝光只会曝光赖账行为，实事求是，绝对不会发不属实的内容”，当然还会有一些特殊的账目情况，水军们也会拿起法律的武器，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
由于很多营销公司都是项目回款后再给供应商结钱，水军们被拖款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此外就是电视台的客户，由于财务的程序问题，回款慢也是常态。
【观点】广电打击网播量造假，如何才能指标又治本？
去年7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在网上公开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快广播电视媒体与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意见》。其中明确指出：开展网络视听节目点击量情况专项调研，梳理传播效果评价数据调查发布及使用情况。也就是说，广电总局开始打击网播量造假。
但是和打击收视率造假的问题一样，说了很多年，落实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因为水军的技术升级总是能跟上程序更新升级的速度，在国外，facebook、Twitter上的水军也相当猖獗，无论是平台方还是政府多次打击都无法真正解决水军泛滥背后数字造假的棘手问题。
笔者认为，水军职业的产生是市场数据需求的存在，而数据需求又是因为衡量标准的存在。在缺乏亲身体验的时候人们往往会有从众心理，在选择一部剧或者一件物品的时候会在乎他人的评论，这是水军行业滋生的一大原因；
另外一原因，就是行业会把数据作为衡量一件产品、一部影视剧好坏的标准。所以要想从根本上打击数据造假是不是除了技术监管之外改变下市场衡量的游戏规则也比较可行呢？
本文来源：传媒独家（ID：cmdujia），本期编辑为上海大学新闻传播研究生新传土拨鼠团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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